媒体人物

卢跃刚摄影作品展今天开幕

灿烂星空的倒影

卢跃刚昆虫摄影作品展

联合策展人

杨浪、李公明

展期: 2023年6月10日至18日

地点: 北京798艺术区映画廊

 

卢跃刚

作家、学者。长期从事新闻、非虚构和历史写作,曾发表中、长篇报告文学,历史著作及博物学随笔16部。

 

我的昆虫摄影很大程度上属于“纪实摄影”,很像是自然界里的“街拍”。

——卢跃刚

 

6月10日下午3点,卢跃刚昆虫摄影作品展在映画廊正式开幕。本次展览展出了摄影师卢跃刚多年来使用手机拍摄的昆虫系列作品。

2018年至2023年,卢跃刚先后使用iPhone 6s、iPhone XS Max,iPhone 13 Pro Max,iPhone 14 Pro Max 进行昆虫拍摄,拍了至少15万张照片。

从摄影工具的角度看,卢跃刚拍摄昆虫使用的每一款iPhone,其同期同类型使用的手机基数都当以“十亿”计,普及程度及其美学扩张力、表现力堪称“工具革命”。

卢跃刚手持手机,目标是昆虫世界的生命、故事、情感、戏剧性(悲剧、喜剧、谐剧),要捕捉的是昆虫界的丛林法则、正义伦理和基于本能的社会性情感。这就是卢跃刚的“iPhone时代的昆虫记”,真正的信息化、知识化、自媒体化。在他手机镜头下的昆虫叙事既有后现代的新闻性和戏剧性,更有可以追溯到古典时代的英雄情结与命运悲歌。

 

开幕式花絮

 

策展人、著名媒体人、文化学者杨浪致辞

策展人、著名学者李公明致辞

《中国青年报》原社长,总编辑陈小川致辞

著名摄影家、原中国摄影家协会副主席邓维致辞

卢跃刚在给读者签名

著名出版人张立宪带着女儿为展览献歌

 

名家评论

对,去做个博物学家!

文/杨浪

 

跃刚:

喜欢看你这样的信。如在面前,侃侃而谈,能听到你兴起时激烈的语速;也能在得意处听到你朗声的大笑。专业治文字的人,多于文字奥雅间雕琢,于今QQ和微信已经把文字的神圣感彻底打烂了,好文字不但需要“有物”,还要“传情”,再像你写信这样,到处都是有趣的思想和鲜为人知的信息,阅读就真是一种享受了!

其实去年你刚跟我说在拍虫子的时候,我是颇不以为然的。摄影界迄今还没有谁于此耕耘,更别提拍出什么特别的东西。何况昆虫这个领域能拍出什么特别的意义,也是挺令人怀疑的。

看到你的片子,知道不一样了。是一种显然基于兴趣的非功利的拍摄,这便一下子与大多数摄影家们区别开来。然后就是条件,你的居处居然有那么多的虫子,居住在城里的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的那些虫子,都在你的镜头里。而你,据我所知,当然是一个有影响的作家和记者,但无论在昆虫学还是摄影界都是外行。

这个事儿就有意思了。

我好奇地问了你在这封来信中回答的那些问题,其实我也是在问自己:这批摄影的意义所在。

我想:为什么一个报告文学作家在关心民间疾苦的同时,也在细微地关注着另一个昆虫世界;你的孜孜以求显然超出了好奇的范围乃至摄影的范围;我们的思维方式和思考走向太容易进入某种窠臼,所有对新领域的尝试和发现在这个思想沉闷的时候都会有它的意义。所以我马上给小晋打了个电话,或许因为我做过《大众摄影》杂志的编委,晋主编也在意我的判断,他很快告诉我,杂志会特殊地编发这组照片。

这封信里,你把进入这个领域的过程说的非常明白了。咱们都算读书人,这种由好奇而阅读,由阅读而切入未知的过程,咱们都可心会。《一个自然科学家在贝格尔舰上的环球旅行记》我在几十年前也当闲书读过,印象中只当是达尔文航海与猎奇的故事。威尔逊和布哈林的两本书都没有读过,尤其是后者,听都没有听过。知道布哈林是重要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我妈1947年在上海一家托派控制的学校里教书,悄悄读到的第一本“禁书”就是布哈林的《马克思主义ABC》。这是我第一次听说老人家也是昆虫爱好者,而且临死前还记得那一堆名目繁多的昆虫的名字。

我总觉得这一代人的教育有大问题。我们身边的许多同代人乃至大部分下一代人太枯燥!太单调!太没有趣味!他们只在自己学过的那个学科或者谋生的那个领域有所关注,即使或有建树,却在跨了界的地方了无成就。喜欢唱歌的也就泡泡卡拉OK,号称“才子”的不过写字读诗;上一代知识分子通晓经史子集兼通西学易理的已经难寻,天文地理历史文化都被切开了教授,不说苏东坡、李白这样的人无从诞生,连李笠翁、徐继畲都几乎绝迹。你的那个“博物学”,当代人怕是想都没有想过。

前些天我参加了CC论坛的一个讲座,其间有个学昆虫的博士后在云南发现了具有哺乳功能的一种蜘蛛。他在权威期刊上发表了论文后,不止一个同行说,其实他们以前也注意过类似现象,但是不敢往跨纲目上想。我问他,那你怎么想到的?他说,我不但做了所有相关哺乳行为的实验和观察,我是在新加坡做出的成果,而且我本科是学体育的!

跨了行的搅局者古今中外能数出一大堆,你我可能都算是专业界的忤逆。

迄今为止,我们的教育中还没有博物学的地位,有关的学问分散在动物、植物、昆虫、环境、地理、历史、气象、古生物等等各个学科中。而且文理分开,历史算文科,地理和天文算理科;古代文明算文科,分子人类学算理科;昆虫研究在生物专业,要给你拍的昆虫摄影评奖,是绝对不会找生物行为学专家做评委的。

标 题:自有一个境界

中 文 名:异色瓢虫

拉丁文名:Harmouia axyridis

拍摄时间:2021 年 6 月 14 日

拍摄地点:四川雅安

这就是你不意间撞进来的一个领域,也是几十年来我们精神相通的渊源吧。你说起33年前那个海岛报靶兵的稿子我不记得了。倒是1992年华东大水时候的报道,我们为了《天问》《地圩》《人证》三篇大通讯的交流记忆深刻。当时我们谈到大陆与海洋的关系,谈到季风的成因,治水的系统原则与区域利益的关系,总之是从地上的事儿说到天上的事儿。这个时候中青报已经是最成熟的时候,求真求实的新闻逻辑使我们本能地以系统的方式观察和判断个案产生的综合原因。于是就必须积累与新闻信息有关的历史、自然、社会、科学的大量信息,从根源上导出事件产生的客观成因。我看到这种穷天究地的逻辑寻源在你后来的《辛未水患》《以人民的名义》《小国寡民》《长江三峡:半个世纪的论证》等重要作品中都有淋漓尽致的表现。有人将你的写作誉为“从‘主义‘到’问题‘转变的’多维度写作‘”,不错;然而再看你在“冰点”事件及前后若干事情上的表述,我认为你是以类似博物学的办法,试图全角度地还原事件生成的原始样貌,从而论证它曾经的“合理性”乃至悖论的形成。

基于宣传动机的记者实在不适于拥有这样的强大能力,于是你跑到报告文学去了。又由于此间的报告文学不需要严谨的哲学逻辑,所以你一家伙跑到昆虫世界,而且声称要做你的博物学家了。

于是你说:“我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宇宙相反的方向——草丛中、花朵上,去寻找毫不起眼的昆虫。我想,它们或许是灿烂星空的倒影,一样能激发我们的遐思与敬畏?”“昆虫的发现和拍摄,激发了我对地球上最大的生物群体的巨大好奇心。”

标 题:林奈

中 文 名:橡胶木犀金龟

拉丁文名:Xylotrupes gideon (linnaeus)

拍摄时间:2022 年 8 月 14 日

拍摄地点:云南西双版纳

你说:“要是我年轻二十岁,当什么鸟作家,去做博物学家。不是植物学家、昆虫学家,而是博物学家。”

对啦!去做你的博物学家!你正年轻,因为你的思想和目光依然充满青春活力。不然,怎么会跑到那个非人的、非常规想象的昆虫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