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华文媒体 
|
|
|
广告招租
|
车臣战争中的国家安全与新闻自由
和五年前的车臣战争不同，这次俄罗斯传媒的舆论取向含有很高
的国家利益成分，这不仅是因车臣分离 主义的活动不得人心，在媒
体来说，也是科索沃战争，使他们明白除了新闻自由之外，还有一个
国家安全的问题。
来到莫斯科念书已有五年，目睹了94至96年车臣战争的残酷。如
今车臣战争又再爆发，然而发现俄罗斯人与俄新闻媒体对两次车臣战
争却持有截然不同的态度，对车臣人从同情转为愤怒，是什么原因让
俄罗斯人产生如此巨大的转变？
我的邻居伊莉娜 伊凡诺夫娜唯一的儿子参加 1994 年的车臣战
争，结果战死在沙场上，与伊莉娜相同命运的人不胜枚举，当时电视
荧光屏上播放出许多难民与大部分俄罗斯家属哀嚎痛失亲人的画面时
，许多老母亲都痛斥政府为何发动车臣战争，使他们的儿子身历险境
甚至丢失生命。因此，当年全国老百姓反对屠杀无辜车臣同胞的舆论
沸腾。此外，俄国战地记者从前线报道许多战士都是缺乏作战经验的
新兵，其中大多数士兵表示不知为何而战。俄罗斯国会也为了沉重的
战争预算而杯葛政府，战争后国会更是以发动车臣战争的罪名年年弹
劾耶尔辛总统 。
受到传媒的责难
1994-1996三年战争导致俄罗斯联邦部队陷入战争泥潭，如同阿
富汗战争一样进退两难。媒体舆论与国会在全国掀起激烈的反战浪潮
，政府在缺乏民意支持的困窘情况下，举步维艰。直到1996年5月，
即在6月俄罗斯总统大选前夕，国安秘书长，同时也是总统候选人之
一的列别德将军（现任克那斯诺雅尔斯克省长）与现任车臣共和国总
统马斯哈达夫，签订了一项停战协定，车臣战争才暂告落幕，但这个
举动被视为联邦政府向车臣投降。
今年8月份车臣分离分子入侵邻国达吉斯坦共和国，试图建立滨
临里海的回教国家，其目的为完全控制由亚塞拜疆的巴库经俄罗斯到
欧洲的油管，然后脱离俄罗斯独立。继之，9月份在莫斯科连续发生
三起民宅爆炸事件，三百多人丧生。据俄罗斯国家安全局与内务部调
查，是车臣恐怖分子所为，因此俄罗斯总理普京誓言要彻底消灭车臣
恐怖分子，以维护国家利益与领土完整。
总理普京攻打车臣的行动获得高度民意支持，因为接二连三民宅
爆炸事件，使得俄国居民处于极度惊恐与疯狂状态。爆炸事件发生之
后，居民若接到恐吓电话或写着将有爆炸物在地下室的传单，立刻就
会倾巢而出，彻夜不眠，在屋外守候，等待警察检查之后，才敢回家
。人们纷纷组成居民自救队轮流看守家园。有一栋民宅，被内务部认
定地下室的爆炸物无法即时解除引爆，因此主动将整栋楼房炸毁，民
众看着自己的家被炸毁，都忍不住落泪。全国人民无不对恐怖分子所
为感到气愤，因此俄舆论不再同情车臣，反而将第二次对车臣战争视
为理所当然。
不再滥用新闻自由
此外，新闻媒体在战争中扮演着致胜的关键角色。自从俄国新宪
法于1991年明文规定保障不同意识形态的存在，保障人民自由获取与
传播资讯自由及废除新闻管制以来，从共产桎梏中解脱出来的俄罗斯
新闻传播媒体，享受到空前的新闻自由，新闻工作者无不以争取新闻
自由与独立为职责，以西方媒体为借镜做好监督政府的工作。然而媒
体工作者却不甚了解西方新闻自由的真谛，即新闻自由与国家利益是
相辅相成的：国家应保障言论自由与新闻记者的权力，而媒体工作者
应自律，不可滥用新闻自由，主张危害国家安全与散播极端主义的言
论。
今年以美国为主导的科索沃战争，凸显了俄罗斯人反美情绪，当
时俄罗斯政府以维护斯拉夫兄弟之名，派遣维和部队到南斯拉夫帮助
塞尔维亚族斯拉夫兄弟，最后美国还是赢得了胜利。令俄罗斯气结的
还是所有维和行动的开销却靠着卖黑色及有色金属才弥补回来，俄罗
斯在经济上与外交上并没有获得实质的好处。这次维和行动让俄罗斯
人感觉到再度受到孤立。
俄罗斯的新闻界也见识到了西方的资讯战，让俄国媒体感觉受到
西方媒体新闻自由主义理论的另一面，因为科索沃战争时西方媒体多
播报阿尔巴尼亚族受塞族迫害的情况，以及西方援助阿族难民医疗与
物资的镜头，那么塞族的难民呢？对于西方媒体一面倒的主观报道，
俄罗斯媒体突然茅塞顿开，领悟到新闻自由之外还有国家利益。因此
他们一改与政府完全对立的立场，深入塞族灾区报道，与西方媒体进
行一场资讯战，俄罗斯媒体也引发了俄国百姓积怨已深的反美情绪。
不同于前次车臣战争，俄罗斯媒体这次完全支持政府，不断播报
政府与军队坚决及有计划性攻打车臣的言论，俄罗斯战地记者采访前
线军士的作战情形，与1994年车臣战争不同之处在于：俄军皆表示这
次对车臣作战比以往更有经验和信心。总理普京更飞往前线，发表与
恐怖分子奋战到底的决心，使得俄罗斯联邦军士气振奋，斗志高昂。
此外，为了达到反车臣恐怖主义的目的，俄国电视还播放车臣恐怖分
子砍下四名西方记者的头放在雪地上与法国记者被割下手指的实况录
影，这是车臣恐怖分子所采取作为谈判筹码的手法。此后，在俄国反
恐怖主义的情绪不断地升高。
这次由于车臣政府不允许俄罗斯记者进入首府格洛兹尼采访，却
让西方媒体进入采访车臣灾民的情况，其目的为赢取国际社会的声援
与对俄国政府的谴责。为此俄罗斯民营电台NTB(独立电台)的节目“
全民之声”，由俄罗斯名记者电台新闻部经理叶夫根尼坊橇舴蛑?
持，邀请俄国各大媒体记者与西方媒体，就车臣战争与媒体的客观性
进行辩论。外国记者一致地批评俄媒体替俄政府服务，罔顾车臣平民
的生命；俄媒体表示俄政府的主战决策是完全正确的，不能让无辜百
姓的血白流。摄影棚内现场场面紧张，犹如东西阵营的再现。
一场资讯战争
俄罗斯外长伊凡诺夫曾表示：“车臣战争将是一场俄罗斯与西方
的资讯战。”而媒体的资讯战正是俄罗斯与欧美关系的缩影。据俄罗
斯内政部官员在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演讲后，笔者在与他交谈中得知
，在这场资讯战中，俄国失败了，简而言之，无论是在西方世界或是
回教世界，每个人所得到关于车臣战争的消息，都是来自西方媒体的
报道，而俄国媒体之影响则只限于其境内。
不论是政府官员或是杜马议员在媒体前皆表示支持联邦军在车臣
的军事行动。由于年底杜马选举与2000年总统大选将近，各党各派人
马无不表示站在国家安全与利益的立场来对待车臣战争，目的是要博
得民众好感与赢得选票。但这并不意味着在俄国不存在反战人士，事
实上在全俄有300个“战士母亲联合会“，为帮助解决战士家属取得
有关前线战士的任何消息、维护战士基本人权、解决政府非法徵兵或
隐藏战士死亡名单等问题。基本上像这样的组织是少数的反战者。
然而以俄罗斯的立场来说，在车臣战争期间，国家利益暂时凌驾
于新闻自由之上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战争结束之后，俄罗斯作为一个
刚刚摆脱共产制度的国家，是否能如欧美国家一样有能力协调，使国
家利益与新闻自由成为相辅相成的关系，则值得令人怀疑。
(作者为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大众传播学研究生)
《联合早报》1999年12月7日
|
白求恩故居
|
|
更新时间：2004-08-30 17:09:18
版权所有(C) 2004 世界华文媒体 |
